小孩儿才穿这种,洛茨不想穿。
但辛迢阙就半跪在他脚边,仰头看着他,眼神很认真。
洛茨被那双眼睛注视着,开始感觉呼吸不畅、手脚发软。
“辛迢阙正跪在他脚边”这个念头不断冲刷着他原本的拒绝,尽管这个动作不存在任何别样意味,但还是让他头脑发热,迫使他做出改变。
“好吧,”他犹豫着说,屈服了,“这双鞋是什么呀?”
“河豚,”辛迢阙解释,“我觉得很有意思。就买来了。”
他站起身来,从旁边看着洛茨换鞋。
觉得河豚有意思?这什么奇怪的癖好?
洛茨从心里嘀咕,没留神控制,让一星半点的困惑和不解露到了面上。
辛迢阙又说:“你不觉得它动不动就气鼓起来的样子很有意思吗?”
洛茨抬头看他眼睛,发现他正笑着。
微笑让他的话语增添了一丝旁人难以理解的意味。
系统:【我总感觉他意有所指。】
洛茨:【我也是这么觉得。】
但这个时候问未免有些不大礼貌,所以洛茨就当没看见。
换下鞋以后,辛迢阙问他想喝点什么,然后请他随便看。
洛茨说水就行
趁着辛迢阙去倒水的功夫,洛茨踩着河豚拖鞋,绕着房子吧嗒吧嗒转了一圈。
他在拐角的墙面上看到了一幅画。
半年前,富吉士拍卖行正式拍卖了这幅画,成交价格的开头第一个数字是8,后面跟着一双手都快数不过来的0。
当时买主的身份未公开,而现在,洛茨在辛迢阙家里见到了这幅画。
【我再一次体会到了他的富有,】洛茨停住脚步,跟系统感叹,【怎么世界上会有人这么有钱?】
洛茨本来就不是心胸宽广的人,银行卡上的余额变动更是刺激了他的这种心理。
系统慢吞吞地说:【你不为他感到高兴吗?我是说任务目标生活环境好的话,会更有利于之后的脱离。】
【两码事,】洛茨说, 【我是很双标的。】
系统:【怎么说?】
【比如,我只对资本家有两种态度:】洛茨竖起两根手指,【要么吊死世界上所有的资本家,要么让我成为资本家。】
确实双标。
所以此时距离资本家还有很长很长很长很长一段距离的洛茨,内心充满了对这种富有奢靡生活的鄙夷和向往,面对这幅画,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。
正好被端水过来的辛迢阙听见了。
“喜欢?”他看到洛茨看画,以为是被吸引住了。“朋友送的,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。”
洛茨惊讶:“送我?”
他转过头来看辛迢阙的表情,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逗人玩。
辛迢阙把水递过去,面不改色地迎接他的注视:“季为檀和我聊的时候说你不太喜欢这些,所以之前没想过送你。”
洛茨:那我要是现在说喜欢——
那些数不到尽头的零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,洛茨深吸一口气,抵住诱惑。
他接过水,抿唇笑了一下,声音带着点矫揉造作的柔弱:“为檀说的也没错,我确实不太懂这些。”
辛迢阙沉默一下,说:“没事,有兴趣就好。”
这是一个安慰,没什么用,但洛茨确实感觉好了一些。
他喝了口水,捧着杯子,又瞧了那幅画几眼,然后转身离开去了客厅,坐在沙发上。
“辛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?”他问。
辛迢阙站在他面前,闻言垂眸看他:“非得有什么事才能请你进来吗?”
听到他这么说,洛茨的心跳快了一拍。
“……”
他们的谈话又开始变得怪异了,平淡的、几乎没什么感情波动的言语下涌动着隐晦的暧昧。
睫毛投下一层浅而淡的阴影,明暗对比将辛迢阙面上的轮廓衬得更加精致,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。
洛茨偶然看了一眼,然后再次被迷住了。
他真的觉得辛迢阙长得太俊了,尤其是那一双眼睛。每次看到的时候心都会砰砰跳。
【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是个颜控。】洛茨勉强抽出一缕心神,很严肃地对系统说。
系统:【……】
它不知道怎么说,好在洛茨也没有期待它的回答。
暂且被男色俘获、束手就擒的洛茨喝了口水,摇摇头。
“——不过确实有件事情。”
辛迢阙说着,去了趟书房,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封请柬。
“给我的?”
洛茨看着这封递到自己面前的请柬,迟疑着不去接。
“嗯,奶奶生日,当天有宴会,我想你说不定会有兴趣。”辛迢阙说,“这一份是给你的。”
请柬表面有寿桃的压纹,细闻可以嗅出墨香。
洛